05.

  那天早上Tony並沒能享用由美國隊長親手做的早餐。

  倒不是Steve出爾反爾還什麼的,而是在經過一個早上的『激烈運動』後--Tony發誓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肌肉過度運作之後痠軟無力的感覺,它們甚至在抽慉顫抖!--一早起來只喝了水的肚子飢腸轆轆地嚴重抗議,拒絕回去後還要等上十幾二十分鐘才能享用到熱騰現做的早餐。

  Tony‧生活作息糜爛‧Stark在經歷了這麼『健康正常』的早晨過後,短暫癱在椅子上的休息只夠讓他的呼吸調息正常,並讓他的嘴巴再度恢復原先嘴砲的功用外,對於其他生理部位卻沒能起多大的作用。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奔跑過後,他沒像Steve那樣伸展拉開因為作用而糾緊的肌肉群,當他站起來準備和Steve返回大廈時,Tony發現自己的小腿肌肉已經開始一抽一抽的,走路姿勢因此而變得蹣跚。甚至得在以出生日來看絕對是老人家的Steve的攙扶下,才得以緩慢地前進。

  這副模樣太過屈辱了,並且和Iron Man‧Tony Stark一點也不搭!Tony表示他絕對不會這樣一路走回去。No way!

  在他的嚴重抗議下,Steve只好先暫時幫Tony的小腿做點簡單的按摩,以保證他起碼能靠自己走回去,而不是--

  嘿!Cap!我確信就算是這種情況下,我也能穿上鋼鐵衣安全地飛回復仇者大廈。你知道的,我甚至可以一路抱著你飛回去。要不我讓Jarvis開輛車出來接我們也成。反正,嘿,只要動點手腳,沒有人會知道車裡是無人駕駛的。

  而Steve相信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他想嘗試的。

  於是又經歷了一番折騰,他們終於回到大廈下,並在Tony一路嘮叨著他肚子餓翻天已經快要揭竿起義的情況下,Steve直接帶著Tony來到復仇者大廈旁的一間店鋪吃早餐,並推薦美味的招牌三明治給對方。

  Tony對此在內心腹誹地表示:究竟是誰要帶著誰熟悉紐約呢?嗯哼?

  但當然,為了維持到目前為止都算還好的局面(除了他差點又一次讓自己的嘴快搞砸一切以外),他選擇了讓自己的嘴巴忙於咀嚼食物,而不是用來吐槽Steve。

  三明治確實很美味,再搭配一杯香濃的熱咖啡以後就變得更棒了。咖啡足飯飽後的Tony看著金髮妹子送上了布丁,悄聲對他們說這是額外贈送的後,壞壞地揚起一抹笑,對Steve意有所指地挑挑眉。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對此,Steve邊溫聲地道謝,邊朝Tony暗暗遞去警告的一眼。

  所以說,併肩作戰真的使人變得親密。瞧瞧,現在他居然光看Steve的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想要表達什麼了。Tony聳了聳肩,如對方所願地沒在女服務生還在的時候出言調侃。

  你知道的,在他願意的時候,Tony其實非常的會察言觀色,而他一點也不想承認那是得益於他從小就一直試圖討好他那對難搞的父母。

  而當然,在對方轉身離開後,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口了,以無比甜蜜的語氣:「甜心,你果然魅力無窮啊。」

  Steve揚起眉,立刻予以反擊,「我沒想到你會有如此謙遜的一天,以為那不是你萬人迷魅力作用下的結果。」

  「喔,拜託。」Tony故意誇張地嘆了口氣,「我一直都是謙遜的,你知道的。況且,你以為我沒看到那報導?那位可愛的小姐對著鏡頭由衷感謝美國隊長的畫面。」

  「你都說了那是感謝了。」Steve聳聳肩,完全無動於衷。

  「我確信你們那年代應該已經有了『英雄救美』類的愛情故事了。」Tony翻了個白眼,「更別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那小姐對你有意思好嗎?而你居然如此不解風情。」

  「是啊,誰叫我是你口中的老古板呢。」

  很隨意的回應,顯示Steve根本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打轉下去。

  喔,好吧。Tony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忽然想起來了,那疊他曾經看過的關於Steve的資料裡,非官方記載中提過Steve有個『心上人』(老天,他居然會有用到這詞彙的一天!),並且據他所知,他那位心上人Peggy還活著,神盾也有她的聯絡方式,但Steve始終沒有要聯繫的意思。

  Tony無法想像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你睡了一覺,醒來以後一切都變了,天翻地覆。你愛的人還在,但她已白髮蒼蒼皺紋滿布,外表年紀大得足夠當你的奶奶。那實在--

  實在什麼?他說不出來。基於他在情感方面總是有辦法搞得一團糟,他似乎也沒有立場去開導Steve些什麼。於是他決定配合對方繞過這話題,不打算去搞懂Steve是否仍糾結在上一段戀情中(它甚至未曾真正意義上的結束,卻已確實成為過去式),而無法展開下一段新戀情。

  每個人都會有些無法觸碰的地方,尤其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好吧,尤其是他--情感絕對是地雷,一旦觸及,下場就是將自己和對方都炸得兩敗俱傷。所以Tony不想談這個,不想去踩Steve的地雷,好讓他們能夠安然無恙地相處下去。

  他們另外打包了些餐點,打算給其他人也享用些。Tony這時候才知道,在他關在車間沒日沒夜的打造鋼鐵衣時,他的同居人們已經培養出了一些生活習慣,譬如一起吃個早餐什麼的,而顯然主廚是Steve--這真是好極了。起碼他不認為Natasha弄出來的東西,自己敢不敢吞入肚,而那無關廚藝好壞,大家都知道的。

  但現在主廚既然已經和他共度了美好的早餐時光(他上一次吃早餐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回頭得問問Jarvis。事實上,沒有Jarvis他還能記得些什麼呢?),那麼當然沒道理還要Steve煮一頓他自己吃不上的餐點。

  現時已九點多,這時間平常他們大多已經結束了早餐時間,所以Steve本來是想先將餐點送上去的,但Tony覺得讓美國隊長專程送外賣實在太過大費周章,於是撥了通電話就解決了一切,並在掛斷電話後,半埋怨半調侃似地對Steve調笑道:「你簡直就比雞媽媽還要雞媽媽,除了維持地球和平以外,還得管那些在鳥巢裡嗷嗷待哺的小雞們,而那些小雞們每隻早已經超出成年標準很久了。」

  「是啊,Tony小雞,快跟我一起回去與你的兄弟姐妹們會合吧。」

  喔!究竟是誰?居然把美國隊長改造得如此伶牙俐齒了?Tony很驕傲地想,除了他,還有誰能讓Steve Rogers只經歷了短短三個小時就有如此的變化呢?


     ※    ※    ※


  Tony軟得像灘泥般平躺在自家沙發上,這沙發真是選得太好了,不論是寬度、長度還是蓬鬆度,它讓Tony一躺上去簡直就不想爬起來了。當然這也可能跟他這三天加起來甚至睡不到十個小時有關(其中還有六個小時是昨天提早睡的結果)。

  老實說,他現在應該先去沖個澡,然後再換上寬鬆舒適的衣物,向他那Kings Size的大床投懷送抱,這絕對比窩在沙發上好。雖然基於他的室友們有幾個大塊頭的傢伙在(誰知道也許哪天Thor就會從阿斯嘉跑來加入他們呢?),Tony所有的傢俱幾乎都是買超大尺碼的。

  也就是說此時他所躺的沙發也是。如果他的沙發大到可以讓Steve或者Thor橫躺而不感到狹窄,躺一個Tony簡直太過綽綽有餘了,他盡可以把四肢完全伸展開來而不會感到拘束。

  但,如果你有一張超讚的大床,又為什麼要選擇沙發?

  原因可能有二:1.你已經沒有力氣從沙發轉往床鋪;2.有個美國隊長坐在沙發上,正用合宜舒適的力度幫你處於抽筋邊緣的小腿肚按摩。

  當以上兩個條件都滿足的時候,Tony願意拋棄他的床,和沙發地老天荒。

  Tony將雙腳橫放在Steve的大腿上,對方那簡直不能再更好的按摩技巧讓他忍不住喟嘆出聲,不需多時大腦已渾沌一片,昏昏欲睡。

  就在Tony覺得自己這次大概能夠難得的睡個好覺時,惱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喔,瞧瞧我看到了什麼?何時美國隊長和鋼鐵人要好得能坐在同一個沙發裡,其中一個人還幫另一個人按摩來著?」

  Tony眼皮抬也沒抬一下,只是慵懶地開口:「是啊,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們何時親密得會在早晨聚在一塊來個早餐約會什麼的。」

  「我還以為你的AI管家什麼都會跟你報告呢。所以每個缺席的早晨其實並不是鋼鐵人故意在鬧彆扭拒絕加入我們?」Clint揶揄的話語沒停,邊說邊繞過Steve和Tony所在的長沙發,往單人沙發坐下。

  Tony哼哼兩聲,總算睜開了沉重的眼皮,調笑地看向Clint,「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沒空閒當個偷窺狂監測你們的一舉一動。至於早餐約會什麼的,太早離開床鋪是會傷了床伴的心的,這可不是我的作風。不過如果下次你們打算在午夜開個Party什麼的,可以讓Jarvis通知我一聲,我會考慮加入的。」

  Clint對此的回應是挑起一眉,裝模作樣地道:「喔,所以說,你終於愛你的鋼鐵裝愛到每晚與它同床共枕,到了早上還難分難捨了?」自從他們入住大廈後,Tony還沒帶過任何一個女人回來睡,這點他可是很清楚的。

  「嗯哼,我猜那就跟你不把弓箭擺在身邊就睡不著一樣?」迅速反擊。

  「嘿!剛剛是誰說他沒空當偷窺狂來著?」Clint抗議。

  Tony聳聳肩,刻意用一種無奈又寵溺似的口吻道:「你知道的,Jarvis實在太過貼心,總怕沒有新的點子可以供我娛樂。」

  Jarvis適時的加入話題:「感謝您的稱讚,Sir。這是我的榮幸。」

  Tony無比甜蜜地回應道:「你應得的,親愛的。」

  「喔!別放閃!而且還是跟一個AI放閃!我的天啊!」Clint慘叫地摀住自己的雙眼,表示剛剛的衝擊足以使他眼瞎。

  而一直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兩人嘴砲的Steve在Tony還沒開口還擊以前搶先--這或許有點不禮貌,但若不這樣,他實在找不到其它插口的時機了--道:「好了,動動看你的腳,它們應該沒有那麼緊繃了。不過你最好還是去泡個溫暖的熱水澡舒緩一下。」

  聞言,Tony只好停下和Clint的插科打渾,勉強坐起身--天曉得他有多想繼續癱在沙發上--然後晃了晃雙腳,奇異的發現小腿肌肉的緊繃感已經消逝,雖然一開始Steve揉開他那糾結的小腿肚時,他有一度差點踹了對方。

  「這簡直太棒了。我又挖掘出了美國隊長的第三職業--按摩!說真的,Steve,如果你有意願開間店的話,資金我出。喔不!為了避免哪天我需要你的按摩技術時還得預約掛號排隊,你還是乾脆當我的專屬按摩師如何?」

  「Mr. Stark,你確信你那一長串說詞是在稱讚Cap,而不是挖苦他嗎?」Clint在一旁翻了個白眼。為什麼能有人把誇讚溢美之詞講得如此彆扭呢?

  「Well,我相信你已經被我的文學造詣折服了。別太崇拜我,要簽名的話排隊領號碼牌吧。」Tony聳了聳肩,表現出一貫Stark式的自負表情。

  Jarvis則歡樂地表示:「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Sir。另外,我得遺憾的表示,Ms. Potts應該會希望您多簽一份文件,而不是幫粉絲簽名。」

  Tony一臉狀似無奈地道:「好吧!Legolas*我得遺憾地說,你連隊都沒得排了。」

  Clint的回應則相當簡潔有力:「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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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達成了年更此一偉大目標!(被揍)

應該已經沒人在看這文了吧我想.........

*Legolas是《魔戒》中的精靈王子,有鑒於在《復仇者聯盟》裡Tony就這樣叫過Clint了,
應該是沒有人不知道的,不過我還是多事的解釋一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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